2020年5月29日上午,南开大学文学院教授孙克强应邀来我院作了题为《中国古典文学思想的雅俗之辨》的精彩讲座。
孙克强教授强调:“雅”与“俗”是中国古代文学思想中的重要范畴,是古今中外的永恒话题,人生境界的重要坐标。
讲座的主要内容分为两个部分。在第一部分,孙教授首先指出雅俗范畴中的两个基本内涵,即雅俗的价值判断内涵和雅俗的风格区分内涵。因此,对于雅俗的理解有两种认识层面。雅俗作为价值判断时具有优劣品评的意味;而作为风格形态的区分,代表的是文体特色或表现手法,则无高下之分。接着,孙教授分别梳理了“雅”与“俗”概念的形成发展脉络。在释“雅”时,孙教授引《说文解字》载:“雅,楚鸟也。”古人认为周朝王畿之地的语音似此鸟鸣之声,因此王畿之地的语言被称之为“雅言”。“雅”因此具有了官方、正统、尊贵的意义。在释“俗”时,孙教授根据《释名》《说文解字》的记载,总结出“俗”具有原始性、普遍性、传承性三个方面的内涵。
在讲座的第二部分,孙教授分别阐释了儒家、道家以及基于文化层次差异的三种雅俗观,分别用雅正、高雅、文雅三种理念精准概括。在阐释儒家的雅俗观时,孙教授首先说明了孔子对于“雅正”的态度,引《论语·卫灵公》中孔子语“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指出孔子将“郑声”与“雅乐”对立,认为“郑声”乱而“雅乐”正,“雅”之核心在于合乎“礼”。因此“雅正”代表了思想品德,伦理观念,行为言语方面的准则,此种含义也延伸到文学审美中,具体表现为立意、体裁、语言的雅正。在具体的论述中,孙教授旁征博引,例举了大量文学作品,尤其是在体裁的雅正中,引用王国维的观点“雅俗古今之分,不过时代之差,其间固无界限也”,表明随时代发展,雅俗的价值评判也会发生变化,具有启发意义。最后孙教授总结了儒家雅正观对文学创作的影响,认为其积极意义在于端正了文学创作态度,有利于规范文学体裁和语言,提升创作者的社会责任感。不足之处在于雅正观在思想、风格上的保守性,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文学的发展。
随后,孙教授以《老子》《庄子》中体现的独立精神和超凡出众的思想,以及魏晋名士“脱俗”“绝俗”的追求,总结出道家的雅俗观集中表现为“高雅”。并指出司空图《二十四诗品》中《典雅》一品,将这种“高雅”延伸到文学批评之中。其后超凡脱俗的境界就成为了文学批评的一个重要范畴,具体表现为内容题材上要表现雅士的清脱风雅的生活情致;风格语言上追求清远有致,淡泊飘逸。对于高雅观念的特点,孙教授总结为先锋性、超前性,并指出高雅文学随时代发展也可由“小众”变为“大众”,由“雅”入“俗”。
最后,孙教授讲解了文化层次差异的雅俗观。由于人的文化修养气质、文化知识的累积以及其作品的文采修饰各有差别,因此在文化层次差异上,也产生了雅俗观念。孙教授借《论语·雍也》中孔子语:“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用“文雅”加以概括。在历代的文学评论中,“雅”是一个重要的批评范畴,刘勰《文心雕龙·定势》、马荣祖《文颂》中论“典雅”;袁枚《续诗品》中论“安雅”,其论述中均表明“雅”是经过后天学习才能形成的一种美学境界,因此文雅要求形式精致,代表的是一种人工的美。孙教授指出,文雅符合士大夫阶层的审美意趣,需要精雕细作。但凡事有“度”,过分追求文采,华而不实,就会走向文雅的反面。
在提问环节,有同学就当代戏剧创作和演出的雅俗相关问题请教,孙教授从戏剧的本质、雅俗共赏问题、以及雅俗的迎合等几方面给予了精要点拨。孙教授的演讲博通古今、信息量极大,又深入浅出,幽默风趣,现场气氛非常热烈。讲座由熊海英教授主持。文院古代文学方向的老师和研究生参加了本次讲座。
(审稿:刘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