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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格》读后感
作者:董依文        编辑:admin        发布时间:2016-07-06        来源:文学院青年传媒中心         点击:

 

    《人间失格》是一部怀疑、压抑、自我的书,描述了大庭叶藏黑暗、痛苦、无限堕落的一生。与其说是一本创作的小说,不如说是作者太宰治自身的心理笔记,创作不久即自杀的太宰治是在这本手札里,描绘了所有他对自己身而为人,“人”这个词语的理解。

有的小说里,充满厚重深刻的意义,鞭笞或赞扬,教导性预见性极强,宏大的主题反映社会历史图景。但这是一部彻彻底底的私小说,即使它创作于上世纪四十年代的日本,但我相信它无关政治、经济、变革、宗教,作者并非想表达类似“日本社会的混乱与颓废”。它只是单纯的记下一个人一生的细细密密的心理,对自身“人”尽可能详细的描摹。对于读者来说,能获得的最大意义,就是在经历过小说里阴郁的缩小版后,感同身受,恍然大悟。大庭叶藏一生的自卑混沌敏感,汇集了一切人生活的细小与阴暗,对自我存在的怀疑,对人生道路的怀疑,对周围的人与一切环境的怀疑。这是人在孤独的道路上与人世“格格不入”的思想合集,但也因此,读《人间失格》仿佛找到另一个自己,在这种“格格不入”中找到同类的归属感。压抑时,这本书是心灵的慰藉,高兴时,反而成为一种负担累赘。

大庭叶藏是一个完全彻底缺失自我人格的人。叶藏无法获得幸福感,“不可能有什么让我快乐的东西”,本心是空洞的,他的行进的一切事情,仅仅是因为别人希望或者认为他要这样做,他对饭食无感,没有饥饿感,却迎合着下人的想法,“饥饿”的去吃甜纳豆。因为自身是虚无,所以他把所有着眼点放在一切除了他以外的人身上。他的一生,是一场精妙的表演。逗笑,讨好,以试图将不合格的自己融入世界。害怕被揭穿,

叶藏丧失的“人格”,病态的表现,是对人所存在意义的质疑,所有的人存于世上,终其一生都在混沌的游走,那些“正常”的自我,不过是因为接受了一套价值体系的说教,形成了自己的逻辑,因而让自己形成“人生已经获得意义”的幻觉。顺遂自己的价值观,去讨厌与喜爱,从绝对的意义里找寻相对的“有意义”。叶藏是一个彻底的“不合格”的人。但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一生都在这种“合格”与“不合格”间摇摆。会去取悦、去逗笑,偶然像大梦初醒一般的清醒,去恍然这种人世的无意义与浪费。人在随时随地对自身的质疑里前行,接受,否定,说服。恍惚重复,没有绝对的坚持与正确。

叶藏是绝对的飘忽孤独的灵魂,他一生没能与任何人形成强有力的羁绊。原因是他对人终其一生的怀疑与不信任,人在他眼里就像温顺的躺着的牛,但偶尔轻轻一甩尾巴,就可能杀死牛虻。而他是小心翼翼躲开了牛的虻。从对父亲的隔膜到对堀木的认识到妻子的被玷污,他一次次在一点点希望中陷入对人信赖的绝望。他无法融入人世的原因,就是他对人世最透彻的认识:“相互欺骗却又令人惊奇的不受到任何伤害,甚至于就好像没有察觉到彼此在欺骗似的。”

叶藏的观点是极度悲观和绝望的,但身处社会,叶藏却又像是在说出最残忍的事实,人与人,不可能裸露相见,永远带着面具与外皮,总是一生相互欺骗,细细密密的编织成一个巨大的虚伪外壳,用它去交流互通,相互勾当与残忍的伤害,一面还在断断续续维持表象的美好。人和人的关系本身就是虚妄的,生而独立,孤独。但却无数次自我欺骗,以虚伪的维持表象的美好。

叶藏与堀木是一种畸形的关系,堀木是叶藏的对立对立面,看似朋友,但却是把叶藏进一步退出人世的人。首先,堀木把酒、女人这些放纵的快感带给了叶藏,他让软弱无力的叶藏沉溺于这些逃离了人群世间的东西并从此再难戒除。其次,他是叶藏的“保护屏障”,有了他的存在,叶藏再也不用直接去面对他恐惧的“人”。最后,每当叶藏有试图回归人生的倾向时,他都邪恶的重复唤起叶藏肮脏的过去。

叶藏的一生,在思考自身,也在思考“世间”,

叶藏用一生在讨好时间,模模糊糊的畏惧这种“世间”的存在,最后感叹“所谓的世间,不就是个人吗?”“世间,我开始隐约明白了世间的真相。它就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争斗,而且是即时即地的争斗。”像是病人样的喃喃自语,却让人恍然大悟。

我们在社会里遵循的道德法则,我们所恐惧害怕犯错误的底线,对于我们产生最强烈约束的东西,不过是我们重视的珍重的那些人,是他们拥有亲手葬送伤害我们的权力。我们不是畏惧错误越过了规则,我们是畏惧说出这个法则的人。我们不活在世间,只存在周围的人间。

人活于世,就是永不休止的与他人产生关系,碰撞冲突,永不停止的利益交锋,永远无法结束的、发生在细碎的小场合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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